▲雅昌圆桌《2017雕塑艺术论坛》现场
雕塑界对传统持续深入的研究与探讨,究竟意味着什么?低碳雕塑、生态雕塑的提出,是否意味着雕塑艺术进入环保时代?青年雕塑家为什么那么热衷材料实践?动态雕塑、科技雕塑是否意味着未来的雕塑会更加智能化?政策导向,对于雕塑创作会产生怎样的影响?2017年,雕塑界举办了众多重要的活动和展览,既对过往进行了总结,也为未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雕塑的发展欣欣向荣,但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青年雕塑家们对于材料等雕塑本体语言的研究和实践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低碳雕塑、青年雕塑家们的唯“材料”、“技术”论等现象意味着什么?2018年已经来临,对于雕塑界来说,未来如何发展,是新常态,还是更环保更智能,值得期待。
回归传统:一个文化雄心
继 2016 年底全国重点美术院校在景德镇就“本土雕塑”做了一次深入的研讨之后, 2017 年,雕塑届对于“雕塑传统”的问题的探究不断深入,2017 年 8 月 15 日至 16 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承办的“麦积山雕塑论坛·2017”在甘肃天水举行;2017 年 11 月 3 日,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院“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揭牌仪式在中央美院石膏雕塑陈列馆举行;此外,由中国雕塑学会主办的“2017 中国大学生雕塑大展”,也举办了题为“传统雕塑在当代语境下的传承与转型发展”的论坛,这股回归传统的趋势,对于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华彩之塑现场
▲华彩之塑现场
“我从2005年开始主持中央美院雕塑系的工作,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寻求完善雕塑教学体系,刚好教育部有个关于中国本土雕塑教学体系的课题,最后落在张伟教授和杨晋教授身上,他们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经过大量的研究和实践,最终建立起一套教学体系,并很快被教育部认可,2009年开始,中央美院开设中国传统雕塑教学方向,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入手,从学理角度进行深入,全方位的看待教学,近十年下来效果非常好,学生也非常欢迎和认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吕品昌在谈到“本土雕塑”教学体系建构时讲到。
▲华彩之塑现场
吕品昌还表示,袁运生先生主持的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范围更广,是对中国美术教学体系的建构,他们也是花了大量的时间,起到全国各地石窟、寺庙、美术馆、博物馆等等,将最精华的传统艺术翻制回来,现在都陈列在中央美院的陈列馆里:“他希望将这些纳入到基础教学中,让学生认识中国的传统文化,从而改变只用西方雕刻作为范本的基础教学方式。不管是西方还是中国的教学,都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认识。如果还是用明暗法,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中国传统的基础是用线,还包括观察方法和材料的运用以及观念,我们是按照这个思路来的。”
去年“华彩之塑”研讨会策展人、批评家唐尧是主持之一,在他看来,这次研讨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央美院建立了第六工作室,实现本土雕塑教学三年的课程,张伟教授将他们六年以来课程设置和调整全盘托出,对于全国各大院校具有巨大的实践和启发意义的。他表示:“中央美院的教学总结起来有两论,他们早期课程构成为泥塑、器物、人体,后来又将人体去掉,我给这一部分取名“像气一体论”,中国传统造像中,人像和器物没有明显的区分,所以他把人体去掉,以气进入。第二部分是,他将创作去掉了,我将之取名为“营造非雕塑论”,为什么这样说?中国雕塑的传统,不是照着客观对象临摹写生,反而是根据粉本,然后是一种营造体系,是笔笔相生生长出来的,所以这个课程的第二部分就是在进行创作了,上来就是大头像、大手、大脚,需要学生们用自己的理解塑造;这门课程的大量的课时是考察,行万里路看万样物,用这种方式来熏陶浸染学生对中国传统的判断。”
▲“中国传统雕塑的复制与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建立”十余年的研究成果展示
▲“中国传统雕塑的复制与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建立”十余年的研究成果展示
这种方式也有争论,唐尧认为有争论是好的。最主要的争论是我们借鉴西方还是彻底断奶,几次大型的全国性活动,目的是想要在西方雕塑脉络之外,建立一套我们本土脉络和体系,有点像中国画和油画的关系,形成两个平行系统,这是一个文化雄心。
同样,吕品昌也表示这些活动的举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中国雕塑和雕塑教育的发展,正在经历一个重要时期,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近十年的探索和实践,我们对传统的了解、研究以及美术院校在教学体系上的建设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所以,大家都觉得需要坐下来进行讨论和研究。上世纪中国雕塑的发展是向西方学习的,一个世纪之后,我们需要建构中国自身的雕塑艺术和教学体系,回望传统是非常正常的,也是文化自信和成熟的表现。”
唐尧也讲到了文化自觉和自信,是最大的推动力和背景,但还有一种隐形的力量:“是当下越来越数据化和虚拟化,在这种快速流动的状态下,人们在潜意识中会寻求那种根源性、稳定性的,可以带给我们存在感、历史感、身份感的东西,寻根的美学倾向是雕塑界向传统寻找根源的一个动力,这个方向非常重要,当然我们也要警惕,从自信过渡到自大和排斥,此外,还要警惕崇古,但这个大的发展方向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在吴洪亮看来:“改革开放40年,中国经济实力在国际语境中产生一种自信,可以说我们自己什么是好的,这个好来源于对传统的在认识,当下教学体系、展览体系、研究体系、创作逻辑等都开始进行生成,这是今天的大背景,从国家领导人到文化界人士都在对传统进行一次再建构。其次,中国是推动全球化的一支力量,越全球化越要强调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传统成为一个新的热点,背后的东方精神和传统逻辑是不是能给人类未来带来新的作为研究对象的作品,是我们期待的。”
▲“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现场展示的中国古代经典青铜器复制品
▲“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现场展示的中国古代经典青铜器复制品
▲“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现场展示的中国古代经典雕刻复制品
刘礼宾作为策展人,前几年关注语言问题,前年开始突然对传统问题特别感兴趣,在他看来,不仅雕塑界,绘画和设计领域近年来也有类似的现象,这种变化是深层面的,不是视觉资源的照搬,或者简单的语言层面的借鉴,从去年他接触到的艺术从业者们来看,对传统的理解已经弥漫到对主体自我世界的认知层面。近年来,很多雕塑家和画家的作品在转型,但他们进入曾经时空的途径都不一样:“有的人是用修行的方式,本身是佛教徒,有的人是通过对传统雕塑研究的方式,比如张伟老师,还有的人是通过读画论的方式,比如尹朝阳,会发现我们真的出现了一批走的深而呈现出自信的人。这种现象让人特别欣慰,也让我想到民国时期一些老雕塑家的自信,藤白野、岳伦、滑田友,他们既是画家又是文人,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天然的亲近,其实雕塑界第一代雕塑家与传统结合的非常好,反倒是建国后的艺术家因为各种客观原因有着某种隔阂,但他们也很努力。”
在刘礼宾看来,对于传统的热衷,同样来自于自信和眼界的极大开阔,“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中西方作品越来越多,无论是西方的博物馆还是我们自己的石窟、寺庙等等,能看到才能去体味,所以我觉得一个特别重要的时刻在到来,这一代人身上有很大的希望,特别是90后,他们的知识结构和眼界更开阔,已经出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艺术家。”
公共艺术:生态、低碳,雕塑艺术进入环保时代?
除了回归传统之外,2017 年,雕塑艺术越来越多的走向空间,尤其是城市绿地公园,成为其展示的主要场地。2017 年 3 月 26 日,“新轴线”2017 武汉·泛海国际雕塑艺术季在武汉开幕,8 月 11 日,武汉又举办“27 度角——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11 月 7 日,“北京低碳雕塑园”正式举行了揭牌仪式,标志着全国第一座“低碳”雕塑园区开园,2017 年 12 月 3 日,由中国雕塑学会和温州市龙湾区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中国姿态·2017 首届温州国际雕塑大展”在龙湾区中国姿态·黄石山雕塑公园开幕。雕塑公园这种方式,未来一个阶段是否是城市公共艺术展示的主要阵地?新提出的生态雕塑、低碳雕塑的概念,是否意味着雕塑艺术开始进入环保时代?
在唐尧看来,雕塑公园在全世界范畴之内是很普遍的一种文化方式,但也出现了更新的发展趋势,比如在墨尔本,越来越向日常生活、社区和更互动的方式拓展,激活某个空间、社区文化,更大的形态是一个城市的公共艺术化,这是一个大方向。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傅中望 《迁徙》
尺寸可变 金属 2017年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龚酩涵《外来者》
尺寸可变 树木、白网鞋 2015年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坚果兄弟《放生一千条鱼》
尺寸可变 书、船 2017年
关于低碳雕塑和生态雕塑,唐尧表示是去年的一大亮点,他做过一个生态雕塑的讲座,对生态雕塑做了区分:“将人类文明的发展看成一条线,条线走到今天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损失,大量的能源和多样性,实现了人类文化的高效和有序状态,但这条线继续延伸下去,所带来的问题越来越清晰,现在实际上国际上所谓低碳、减排,减缓这个耗散结构的速度,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把它转成一个圈,成为循环,在这点上恰恰就是刚才讲到的低碳雕塑园,最核心的价值就在于使用的材料是建筑废弃材料,这些东西在这条线中是被消耗掉的,现在重新利用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循环,这样一种方式传达了一种理念,这是至关重要的,生态雕塑有几个基本的特征:强调多样性,生态平衡,强调融合性。”
吕品昌认为,雕塑公园和生态雕塑是两种不同的形态,一种是被动的协调,解决了环境需要和提高审美的问题。另外一种方式是主动创造,是为解决这个环境的问题,艺术家根据环境进行分析,然后提出自己的改造方案。此外,在他看来武汉生态雕塑园和北京低碳雕塑公园的性质也完全不同,一个是从理念的角度切入,一个是从材料的角度切入,他表示生态雕塑这个概念提的特别好,融入了两种形态,利用公共的空间,艺术家用自己的方式强调作品跟环境的关系,生态的理念看公共雕塑,这是我们的进步。
而北京低碳雕塑园,是从材料角度切入,他有不同的观点:“既然叫低碳,材料我研究过是混凝土,混凝土不是低碳的材料,为什么呢?我们的城市都是混凝土做的,我们能说建筑都是低碳建筑吗?真正的低碳不是这个概念。真正的环保雕塑是什么呢?是利用建筑垃圾,建筑砖瓦直接的堆砌或者是改造,这是环保理念,雕塑最重要的是质感,所以我们不能走入一个误区,其实我们用自然生态的材料就是低碳的。”
吴洪亮则认为,雕塑公园从中国角度讲,现在是一个下沉趋势,从大城市下沉到中小城市甚至乡村,这是国家经济文化发展需求的一个表现。但现在面临同质化问题,公共艺术的在地性问题,下一步大家要研究的不是简单雕塑公园问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在社区摆一点公共艺术的问题,而是如何用这些方式使人的生活更美好。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Alan Chin《联结》
长400cm 废金属、焊接电线圈 2017年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Arnd Christian Muller《Camouflage》
298cm×140cm×25cm 不锈钢 2017年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Arnd Christian Muller《Corlorful》
240cm×120cm×2.4cm 荧光亚克力 2017年
▲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Assadour Markarov《A creation》
尺寸可变 镜面不锈钢 2017年
2003年,吴洪亮在王府井大街做过一次环保雕塑展,当时国家环保总局在和一个国际环保协会做环保项目,刚好王府井大街改造,于是就考虑以环保的方式在王府井大街做一个环保的雕塑展,结果那年赶上SARS,所有的展览都停掉,因此雕塑展最开始是在网上做的。吴洪亮谈到这个展览非常有意思:“当北京变成死城的时候,当疫情慢慢开始好转、大家开始期望社会生活的时候,用什么方式激活城市,王府井大街管委会的人找到我。说洪亮你是不是有一个雕塑展没做成,想不想再做?我说去看看场地吧,那一幕印象特别深刻,我站在王府井新东安市场的十字路口,就我一个人,这时发现城市可能真的需要激活,那么大一个金街就成这样了。所以当那个展览被批复,是北京市SARS之后第一个公共艺术项目,以环保概念为主题,当大家在街上摆了一大群作品,那天突然发现人开始聚集了,激活了一个城市的价值。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人类遇到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艺术是有价值的,在今天社会公共艺术可以做更大的贡献。”
刘礼宾也有同样的感受,2017年,他在国外进行了长时间的考察活动,期间他去了新西兰的基督城,十年前基督城经历了一次巨型地震,进入这个城市的时候感觉特别悲凉,因为它的时空速度特别慢,现在整个市中心几乎60%还是废墟状态,最主要的教堂是半塌状态,在这个城市近十年之前发起了一个公共雕塑项目,向全世界艺术家发出邀请用雕塑拯救这个城市,每年全世界有200多个雕塑家主动针对空间提出作品方案,最后会留下七八件雕塑,这些雕塑,医治整个城市的创伤。
青年雕塑:为什么那么热衷材料?
2017 年,“曾竹韶雕塑艺术奖学金”进入到第十个年头。十年来,为中国雕塑界培养了大批的雕塑人才,此外,“明天当代雕塑奖”也举办到了第五届,今年,雕塑学会还举办了2017中国大学生雕塑作品展,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青年雕塑家最为关心的是雕塑的材料问题,不管是新材料的发掘,还是既有材料的深入探究,个体性得到了极大解放,这种解放意味着什么?此外,青年雕塑家们回归雕塑语言,把一些社会问题悬置起来,为什么青年雕塑家们对社会现实题材的热情减弱了?
吕品昌表示:“材料教学的引入,使整个雕塑界产生了巨大的变革,形成空前繁荣的局面。西方现代主义审美体系是绕不开的,以往的教学这一块非常欠缺,目前学生对材料的热衷,通过作品可以看到同学们对材料美、技术美的挖掘到已经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这种状态不仅获得老师的好评,同样也获得奖项评委们的高度评价,青年艺术家们热衷材料,有评奖的导向作用。此外,为什么学生现在比较少做写实和现实主义作品,因为有历史、传承、标准,很难逾越,即使有好的想法,相对于实验性的艺术、观念、行为作品也不一定被老师们认可。因为评委的知识结构其实都有局限,很多时候会选材料,我觉得学生很聪明,当然我不希望学生太聪明,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
现在学生对社会问题、情感问题、人的生存不是特别关心,在吕品昌看来是因为现代主义强调的就是为艺术而艺术,学生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钻进去过段时间也会走出来:“我觉得没有问题,如果能够在校更早的关注视野更开阔,我觉得更有意义,艺术可以触及灵魂,我们的生存状态,社会问题,这块现在的学生特别缺,如果我们的教育需要进行调整的话,应该让教学引导学生更多的关注社会、关注当下的生活,去创造一些属于这个时代真正有意义和价值的作品。”
▲“曾竹韶雕塑艺术奖学金”“十年一见”展览现场
▲“曾竹韶雕塑艺术奖学金” “十年一见”展览现场
雕塑家卢征远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在他看来:“现代主义之后,杜尚之后所有材料都带有语境,材料是雕塑家面对的第一个问题,材料表达的是态度。雕塑的形态跟材料离不开,大理石和钢本身的支撑性就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不能脱离材料谈雕塑,选择永久性的材料,还是选择新型材料,应该回到雕塑。”
刘礼宾则认为,这个问题放在更宏大的时空来看,是语言自觉和解决语言困境的问题,中国当代艺术一直面临质疑,就是语言创新到底在哪里?无论模仿古典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我们的教育体系和创作体系来源于西方,在这种语境下,语言的自觉性作为近年特别重要的问题呈现出来。这里最具有和西方对话的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又是最困难的,因为西方的现代主义发展到极少主义、后极少主义,如何超越?徐冰当年说过一句话,在抽象这个领域有所突破太难了,西方建构了一个巨大的高峰,回头再看雕塑界,“也是老中青三代都在关注的问题,包括吕品昌、隋建国、展望等几位老师都在这个脉络上摸索,吕老师当年是做陶瓷的,最近几年做大理石,包括卢征远、杨心广,甚至中央美院雕塑系出现了一种物派倾向,如果这样去看的话,再连接到高名潞老师的意派,其实中国的批评家和艺术家都在苦苦寻找一条路,起初我们想超越西方,特别是超越这种巨大的极简主义传统,这几年大家都一步步往前走,但也面对着巨大的调整,大家在语言自觉脉络上向前再推进几年,可能真的会出现很多成就。”
“人民英雄纪念碑到今年落成60年,雕塑无可回避的一件大事就是纪念性的价值,长久的恒定性是雕塑本质的特点,但现在很难看到动人的东西,我们好像进入一个小时代,艺术家迷恋一块大理石怎么打磨,这是一种中产阶级逻辑,一种生活状态,我们要唤醒稀缺的东西。”吴洪亮讲到,当年我们天天做拿着枪的革命者,是希望从形式本体、艺术本体语言中呼唤新的魅力和可能性。今天这种可能性变成一种常态化,我们看不到像周思聪、卢沉当年画《矿工图》那种力量的东西,“我们最希望在年轻艺术家这里做出点儿东西来,给我们带来惊喜。”
▲王海 《劳琴图》 综合材料 70×60×50cm
天津美术学院 2008年曾竹韶奖
▲李展 《世界》 榆木、椿木 尺寸可变
中央美术学院 2008年曾竹韶奖
▲朱勇 《裂--受》 树脂
160×150×150cm,85×35×30cm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2008年提名奖
▲李鹏举 《遇见戈多》 木 120cm
天津美术学院 2008年提名奖
▲刘强 《23时59分59秒》 玻璃钢着色
310×210×160cm 四川美术学院 2008年曾竹韶奖
▲全志鑫 《危在旦夕》 木、铜丝、钢丝
40×40cm 广州美术学院 2009年提名奖
▲谭建明 《我的老师们》 石膏
300×90×120cm/件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2009年曾竹韶奖
关于青年雕塑家材料倾向研究上,唐尧介入比较深,从2007年开始做“物界”,2008年做第二届“预领”,他一直把雕塑的本体语言分成塑造的形体、处理空间和处理材质。前面两块在过去的教学体系当中做的比较充分,处理材料我们雕塑家信手拈来,拿到手上的东西都是材料,所以当时做这两个展览的时候,他想激活这一块,这些年确实是出现了很多的做材料的年轻艺术家,这点在前年的曾竹韶特别明显的向根源性回归,尽管说没有达到吴洪亮说的那么厚重的历史性的重量级的作品,但是这才是刚毕业的孩子,与此同时,青年雕塑家也呈现出更指向未来的方式,去年年底,西安美院组织全国数字雕塑展和教学研讨会,十大院校都把自己目前的状态摆到桌面上来,这都是今年他与吴洪亮准备启动的青年雕塑推介展选择艺术家的方向。
政策导向,对于雕塑创作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2017年,随着拆违建、疏解人口以及环保要求等政策的实施,艺术家的创作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那么这种影响会持续多久和多深入?
“我刚搬家,后半年一直在搬家中”雕塑家卢征远讲到,他表示雕塑家搬家是最麻烦的:“我几个画画的朋友直接搬回家了,雕塑家不行,在创作上,北京的铸铜厂、石雕厂都搬走了,以后的创作成本会更高,也更加不方便。”但他还是乐观的“起码北京天还蓝了,石雕做不了可以做低碳雕塑,做生态雕塑。”卢征远希望能稳定点儿,在他看来文化艺术还是应该受到重视,应该给艺术家更多空间,能够安心创作。
在吕品昌看来,艺术家是最安分守己的一拨人,有个空间就可以自娱自乐的在那儿安稳的做东西,政府应该为这些青年艺术家建立基础区域,让他们能够安身立命去做作品,文化是最环保的。
未来:雕塑会更环保更智能?
2017年已经过去,2018年也将要过去六分之一,未来一阶段,雕塑的发展将会是怎样,从2017年的现象中我们也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首先,雕塑回归传统的趋势不会改变,并且将会越来越深入,就像上面专家学者及艺术家们讲到的那样,在国家层面,我们处在经济文化上升期,文化自信需要相应的文化生活,在研究实践层面,不管是艺术院校还是艺术家,都在进行相应的活动和创作,就像刘礼宾讲到的那样,当下已经出现了一个群体,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力量投入到里面。
其次,低碳雕塑、生态雕塑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将会成为重要的趋势,据悉,第二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已经启动,此外,也与当下的城市发展有关,国家对于环保的要求越来越高,未来的城市将会更加的低碳化和生态化,处在其中的艺术品也就会如此。
还有就是,雕塑将会越来越智能化,2017年9月7日,在长春世界雕塑大会期间,“天行意动·第二届中国国际雕动态雕塑展”开幕,此次展览集中展示了近三年来雕塑家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创造的多觉新艺术,让我们见识到当下动态雕塑的最前沿实践,同时还举办了“科技革命与雕塑未来”学术论坛,12月份,西安美术学院举办了“全国高等艺术院校数字雕塑教学研讨会”暨“2017中国·西安数字雕塑作品展”,来自全国10余所高等艺术院校的专家学者参与,对加强数字雕塑艺术相关创作研究以及课程体系的建设,激发数字雕塑创作活力,促进数字雕塑艺术的教学研究与创作实践起到了重要作用,并以此为契机,为校际间的教学交流与合作建立平台。
青年雕塑将不再唯“材料、技术”论,就像上面讲到的,学生们太“聪明”,非常清楚评委老师们想要的是什么,而专家学者及教育者们也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并开始着手解决问题,相信未来一个阶段,青年雕塑的创作将会发生改变,回归对人性、社会、恒久等主题的关注。
青少年雕塑创作将受关注,2018年,中央美术学院将携手大同市政府举办“2018年全国青年雕塑青少年雕塑作品展”,这是首次高规格的举办青少年雕塑展览,对于青少年雕塑教育及创作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值得期待。
环京雕塑家创作将更加艰难,受政策影响,北京地区雕塑家的创作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雕塑家陈文令已经将大型雕塑制作工作室搬回老家,未来是否有更多艺术家这样做还不得而知,但雕塑创作无疑会更加艰难。
“顺其自然,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期望雕塑界有更多的惊喜给我们。”最有后,我们引用中央美院雕塑系主任吕品昌教授的话来结尾。